
▲( 视觉中国/ 图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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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规模的形式化管理,已经开始妨碍学生卷属于自己的赛道,比如考编、考研、找工作、兼职、创业,哪怕是嗜睡、谈恋爱、旅游等。严格的考勤管理,已成为压倒大学生的最后一根“稻草”,极化的形式已经妨碍了学生作为主体性的人的自由选择。
文|陈涛
责任编辑|辛省志
大学生苦考勤久矣。学生有时候会向我这个专业课老师吐槽:跟辅导员请假,可真难批,但是请假又不可避免,周末回趟家都得请假。
学校或许是基于严格管理的考虑,包含上课点名和收手机等,构建起我国“大学高中化”的全新模式。一些大学,学生不上课、短暂离开学校,都需要请假。近几年来很少有不请假的学生。
去年我刚到高校工作时,听这些00后学生说起学校的一些管理制度,起初很惊讶。我们80后90后两代人几乎没有讨论过考勤、水课、家长群和“大学高中化”这些问题。我读本科四年,加上硕士研究生三年里,一次假都没请过,也从未被查过寝。当然这不是因为我没有离过校,而是因为离校也不需要请假。我也确实逃过课,因为需要偶尔睡懒觉。
但如今不一样了。一些学校把学生考勤看得很重,而且把责任压到老师头上。学生上课不来,责任人是任课老师;夜间查寝不在,责任归于辅导员。恰恰是这种“精细化”管理,落实责任到一线教职人员,加剧了“只看假条”的形式要求。
我们不得不承认:现在辅导员的工作量和隐性工作成倍增加,他们承担的繁琐事务较多,学生的所有事都要找辅导员,几乎都要打爆辅导员的电话,且不分昼夜。我观察到身边的辅导员,他们所带的班都在五个以上,多则十多个,横跨多个专业,日常管理学生超200人。除了日常事务,辅导员还带实习与就业任务,往往还会教就业指导课、思政之类课程。
压力太大,很多时候,辅导员会容易情绪急躁,只求走好形式上的“正确”,也就更为省力、省时、省心。如果不陷于机械化、流程化的偷懒,恐会消耗自己巨大的身心健康。若一线辅导员被追责,多少也显得无辜与无奈。
而最支持从严管教的往往是家长,他们最关心孩子的人身安全。学校也就顺理成章地配备了整套精致的“小连招”,把大学生当作未成年人管理,责任程序又甩回家长那里,因为请假还需家长签安全责任书。若不请假而发生事故,责任主体又落回已成年学生。
如此陷入了无解的循环。为终结这种循环,据我所知,绝大部分学生当起了自己的家长,模仿家长笔迹签字,以形式化解形式。我的学生还回忆,疫情时最严的请假,还需家长举着身份证和签字拍照片。为了应对请假的要求,学生已“魔修”得出神入化。
当形式充斥于日常,它无疑化作了生存技能的内容,又如以“活人微死”的状态签到上课,人到曹营,心在蜀汉。甚至还催生出了“代课签到”业务,代上一节课25元左右。
形式本身已是大规模的无效内容。到底什么才是对学生最为重要的教育培养,我们似乎就要逐渐忘却了,甚至也快忘记了教育的本质在于人。
而在“什么最应该滚出大学”的网帖里,多达二十多个项目(包括假条),我也很欣慰地看到里面并无学生提及专业课。哪怕是民办高校,其实大部分学生还是希望能学到点实用的知识与技能,同时他们自身也在思索应该往何处卷。
然而大规模的形式化管理,已经开始妨碍学生卷属于自己的赛道,比如考编、考研、找工作、兼职、创业,哪怕是嗜睡、谈恋爱、旅游等。严格的考勤管理,已成为压倒大学生的最后一根“稻草”,极化的形式已经妨碍了学生作为主体性的人的自由选择。
当然其中也需要老师进行一些指导与研判,比如我和身边一些老师对于下个月要考研的学生也就“不管”了,他们可以缺课,但得确保在图书馆坐着自习。我还会去图书馆辅导考研学生的专业课。
又比如学校以学生上课玩手机较多为由,表示学风亟须整顿,准备效仿其他学校的做法上课交手机。我们大部分老师首先提出了反对,因为上课时需要学生用到手机做题、查资料、发讨论帖。用魔法打败魔法终非正途,还是需要教育部门与学校合力采取更为切实的调整,真正把大学生当成年人对待与培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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